從指尖到肘關(guān)節(jié),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傳聞中,僵尸都是踮著腳跳著走的……是2號玩家。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在朱砂接觸到皮肉的那一刻,棺中原本面色青白的尸首便開始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腐爛分解,直至化成六具白骨。
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失手了。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但,現(xiàn)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jīng)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xù)說騷話的嘴。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咔噠一聲。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fā)麻了。
“14點,到了!”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
他不清楚事態(tài)是怎樣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孫守義與程松望向談永幾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寫出了不滿。
沒有!
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
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可好像已經(jīng)來不及了。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蕭霄愣了一下:“蛤?”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
林業(yè)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zhuǎn)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zhuǎn),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fā)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lián)系起來呢?“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
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往里走,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還有什么事,會比趕緊通關(guān)副本更加要緊?
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作者感言
峽谷里的雪怪實在太多,即使有彌羊在上空幫忙挾制,光是地面上的那些就夠玩家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