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
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眾人屏息凝神,將徐陽舒團團圍在中間。
“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
是那把刀!“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沒人!
那條規則中強調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對對對,也不知道這個主播的精神免疫到底有多高,他的san值好像一直都穩得出奇呀”【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
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而這個條件,有兩種理解方式。“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您家里坐坐嗎?”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
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砰!”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不要觸摸。”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徐宅。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他完了!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
說起來,林業其實也非常納悶。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房門緩緩打開。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撐住。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
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
“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那就換一種方法。
作者感言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