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第2條規則說了,迷宮內一次只能容納一人。
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8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等到那時,玩家就可以根據規則6,對新出現的角色進行攻擊。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
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嘟——嘟——”
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他不能直接解釋。
“那還用說,肯定是主播給買的呀。”彈幕哈哈大笑。
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但怎么連性別都錯亂了?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卻在快要貼近貓眼時被秦非一把抓住了后衣領。秦非松了口氣。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但,那又怎么樣呢?堅持住!
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秦非不解地垂眸,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
作者感言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