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
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guī)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fā)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
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秦非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用。”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掛畫與紙花環(huán)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就說明不是那樣。
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她這樣呵斥道。
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不,不會是這樣。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
這個NPC看上去好像有那個大病。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fā)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趁著他還沒脫困!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指南?又來?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這樣嗎……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qū)中的那條規(guī)則給無視了。“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huán)節(jié)已開啟。”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y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fā)老太太鬼。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tài)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她一邊說,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
作者感言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