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蕭霄:“!!!”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
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在各個新玩家表現出正在查看屬性面板的樣子后,她狀詞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怎么樣?看到了嗎?”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
但……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那必定就是那樣的。
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兩人并不感覺意外。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
“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而秦非。但所謂的什么“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是他編纂出來的。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林業的眼眶發燙。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不用擔心,我有把握。”
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
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秦非:“……?”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秦非:……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
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場面不要太辣眼。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
“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導游沉默著搖了搖頭。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作者感言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