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實在看不懂。”旅游大巴的廣播規則第二條:“刷啦!”
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向前方走去。
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青年一揮手,大言不慚地道:‘我知道我看起來很年輕,或許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獎勵。”
安安老師:“……”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
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雖然如此,他卻并沒有多么憤怒。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
屁字還沒出口。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
“跑!”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
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是那把匕首。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不得不說,秦非為自己捏造的身份在黛拉修女這里實在過于好用,修女如今對秦非完全知無不言,一應要求盡數滿足。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靠!
頭頂,天色隱約發暗。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
“對!”
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這樣嗎……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
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作者感言
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