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去找12號!!”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難道他們也要……嗎?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秦非深以為然。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
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怎么回事!?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
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林業咬了咬牙,看了華奇偉一眼,轉身,飛快向門外沖了出去。
秦非打死都想不到,修女口中的“代主處決”,就特么是這么處決啊!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6號已經殺紅了眼。
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
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你……”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此時此刻,他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鬼嬰帽子后面的毛絨球。
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恭喜玩家秦非達成“五十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10。】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是這樣嗎……”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
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
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作者感言
“臥槽,我去,他們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