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抓鬼。“啊……蘭姆。”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被稱為“賭徒”的特殊群體。

語畢，導游好感度+1。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

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

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

“秦、秦、秦……”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

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

那么，或許任平在說完“老板是鬼”這句話后，當即便進入了另一個任務空間。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秦非微笑：“不怕。”

秦非深以為然。“緊急通知——”她從刑具堆中抬起頭來：

空前浩大。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圣嬰院來訪守則第8條：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

“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

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果不其然。有東西進來了。

精神類盜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竊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覷，非常強悍。“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

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