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徐陽舒?”蕭霄一愣。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其余幾人見狀一愣。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蕭霄怔怔出神。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竟然沒有出口。蕭霄:?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上一次——”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
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秦非沒有看他。
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總會有人沉不住。
“之后我說要去別的地方轉轉, 但是任平不同意,他說他覺得這條街上的好幾個NPC看起來都怪怪的,除了炒干店,一定還有別的地方也有問題。”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
“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嘔嘔!!”“秦、嘔……秦大佬!!”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
修女十分果決地評判道。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作者感言
玩家們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力,幾人望著營地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