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的掛墜狀態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
3號死。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彈幕:“……”按月份死去的六個村民。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
呼——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還可以這樣嗎?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慢慢的。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秦非微微瞇起眼睛。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圣*%必須在■■鐘聲響起之前, 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
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
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秦非滿臉坦然。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迷宮回廊里?”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兩人并不感覺意外。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孫守義身旁,林業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
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
【儀式開始的地方,就是重獲新生的地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這足以證明,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直接死亡,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
一下。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此時此刻,估計不少直播間中的主播都正在疑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為什么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這究竟是為什么?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作者感言
彌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