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三途：“……”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

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很可能就是有鬼。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可事到如今，仍有觀眾難以抑制地埋怨起他來。最后十秒！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

鬼女道。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

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實在太可怕了。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秦非：“……”

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恭喜2號圣嬰獲得：4積分！】

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艾拉。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

“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

小女孩開心地笑著，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兒童游樂設施之間。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

“砰”地一聲。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

他們一進副本就直接出現在了物業門口，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階高階都混在一起，人數還恰好是雙數。孫守義：“……”

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只有秦非。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