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反而……有點舒服。
嘀嗒。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那把高背椅上坐了一個人。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他盯著前方不遠處。王明明的媽媽:“對啊。”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
“我看中的苗子!剛在新人賭場給他壓了1000個積分,這么快死了???”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
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秦非點頭:“當然。”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程松一點都不想試試。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老娘信你個鬼!!
……這也太難了。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
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原因其實很簡單。”成功趁著棺蓋閉合前將這串鈴鐺順到了手里。
作者感言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