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fēng)用的窗,現(xiàn)在外面都堵滿了人。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
“它們怎么跑得這么快!”林業(yè)叫苦不迭,他手里拿著符,可卻根本近不了僵尸的身,對方的動作太過靈活,他全然不是它的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mào)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什么玩意能發(fā)出那么大的響聲啊?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cè),而另一側(cè)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
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彈幕沸騰一片。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已經(jīng)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dǎo)游讓我們送來的。”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cè)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guān),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
隔著一道鐵質(zhì)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對, 就是流于表面。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guān);或者成功通關(guān)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
直到現(xiàn)在,秦非才終于聽清了他們喊的是什么。這樣的風(fēng)潮一度影響了直播的質(zhì)量。
說完這些, 林業(yè)長長舒了口氣。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wù)。”
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接住!”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diào)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他叫秦非。【老板娘炒肝店】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
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和走廊兩側(cè)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他詢問林業(yè)道:“你想吃什么?”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根據(jù)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yīng)該不會是秒死。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qū)管理處。它已經(jīng)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徐陽舒:“……&……%%%”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只有秦非。青年如沐春風(fēng)般的氣質(zhì)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fā)出。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
作者感言
“16歲也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