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靈體嘆了口氣。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

“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

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還叫他老先生？？？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不是林守英就好。

安安老師繼續道：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

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很可能就是有鬼。“？？？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

他明白了。

血嗎？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秦非：……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采用敲門的方式吸引？】

鬼火自然是搖頭。假如秦非沒有想錯的話，這個找東西的任務過程中是沒有死亡條件的。醫生竟也真的就這么停了下來。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0分！】撒旦是這樣。

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

“天主教并不完全禁止教眾飲酒，但酗酒無疑是墮落的，為了避免一切可能觸犯規則的行徑，酒還是少碰為妙。”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宋天恍然大悟。

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