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
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
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碗里的每一塊食物都被切得非常細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帶給人一種極其糟糕的聯想。
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這只能說明一點。
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
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去——啊啊啊啊——”
再說了誰要他介紹,說得好像他那些同伴都不認識自己一樣!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時候,他們都看在眼里。
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我也去,帶我一個!”
是刀疤。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并不一定。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
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5號和7號兩人站在6號身旁,模樣同樣十分駭人。
樓梯、扶手、墻壁……神父粗糙的手。
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
直到幾年后,醫生來到教堂。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
難道,這輛車真的只是一個與旅社聯絡的基站而已嗎?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
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結下了梁子,假如那權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輕易就將積分讓渡給秦非的。
作者感言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