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
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圣子一定會降臨嗎?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
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NPC蕭霄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不甘之色。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寂靜在黑暗中流淌。“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
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不少人的表現就都很異常。一念之差,徐陽舒開始在社會上招搖撞騙。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
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
這些東西,他們在帶新人進公會時分明都講解過,一看鬼火就沒有好好聽。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他是預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
“不要擔心。”
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
……果然。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
“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
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難道他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好色的人嗎???——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像是某種水流滴落的聲音。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死亡,對于王順而言已經是寫定的結局。
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爸爸媽媽,對不起啊。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
1.本次對抗賽分為紅白雙陣營,初始陣營隨機分配,陣營提示可在各玩家的屬性面板中查閱。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作者感言
“幫幫我!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