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中心里,有一些值得挖掘的東西。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
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毫無疑問, 主播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與通關有關的線索, 才會露出那樣鄭重其事的模樣。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是2號玩家。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秦大佬先是搶了神父的衣裳,又鎖了告解廳的門。“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秦非擺擺手,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那該怎么辦才好呢?玩家們都不清楚。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
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還是會異化?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有人來了!”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但——
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明明之前憑借各種騷操作一路領先,劍走偏鋒若。
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作者感言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