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
“艸!”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
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
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假如老人真的對他們暴起攻擊,那玩家豈非只能被動挨打?
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他難道不怕死嗎?這一點絕不會錯。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
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咦?”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經歷太多次,他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大佬的作風他搞不懂,只要裝作沒看到就可以了。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
“副本并不想看見玩家在對抗賽中開局就一通亂殺。”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作者感言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