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
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不過。”
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
可現在,蕭霄卻分明聽見外面有腳步響起。
“啊!”
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觀眾:“……”那他的人生也太蒼白了吧!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
斷肢,內臟,頭發。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虛偽。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完蛋了,完蛋了。”
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目前形勢未明,所有人都十分謹慎。
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噠。”“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生。
鳥嘴醫生點頭:“可以。”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
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算了,算了。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散發魅力了。”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
秦非:耳朵疼。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幾人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
……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
這只能說明,他們在E區管理處那邊拿到了秦非登記住房時的內部消息。
作者感言
秦非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都遭遇些了什么,但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迅速結痂,有些則還在向外滲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