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整座建筑亂七八糟,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右邊僵尸活了一百多年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
“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秦非在心里暗罵一聲,不要命般地繼續向前跑。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生。
“8號囚室,為什么我該回那里去?”秦非道。“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
近了!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沒什么大不了。
空前浩大。
做到了!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
可撒旦不一樣。
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秦非嘴角一抽。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
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但起碼!
黏膩骯臟的話語。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明早再看不就好了。
作者感言
片刻過后,在直播鏡頭都沒有留意到的黑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