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
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在整個敘述的過程中,程松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
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
“啊?”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
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
只有好學生,才會對學校布置的這種邊角料工作都如此重視。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
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0號沒有答話。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但剛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攤,鬼火已經觀察過了,這里的消費不算很低,50塊錢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度過15天。
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薛驚奇這番話所面向的受眾并不僅僅只有宋天一人,在他說完后,活動中心內出現了短暫的幾秒鐘安靜。
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還好僵尸的掉血速度比起他們還是正常人時慢了不少,否則,就他們如今這戰斗力,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秦非的眉頭瞬間皺緊。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作者感言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