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不要聽。”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
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
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
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反應過來。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對對對,主播以前對NPC多溫柔啊!”是刀疤。
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
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然不行!”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秦非也有可能有著比通關更重要的事要做。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
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啊,對,就是20號追著他們,是20號想砍死6號,我看見了!”
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安安老師:?
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秦非:……
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作者感言
“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