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擦著自己模糊一片的眼鏡,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終于扛過了這一夜。他抬起頭,雙眼發直地望著秦非。
秦非自身難保。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從那一天開始,滿大街都是盯著秦非的人。
“啊!對,我叫孔思明,是Y大來這里登山的學生。”
“快走!”秦非轉身對彌羊說道,率先一步推門沖了進去。“那你叫我們來干嘛?”彌羊一頭霧水。照亮船艙的火把次第熄滅。
秦非伸手指了指開膛手杰克。“上次我有個朋友,在娛樂中心路邊斗毆被管理辦逮去,問都沒問,直接開了30天治安拘留處罰和1萬積分的罰款!”彌羊重新變回了兩腳著地的正常人,神情凝重地道:“要過去看看嗎?”
他并不急于進入房間贏取彩球,反正他有自信,不論今天拿到多少球,那被末位淘汰的10%的名單中肯定不會有他。然后原地躺下撒潑打滾,逼迫開膛手杰克同意,在整個下山途中,與他保持起碼15米遠的距離。
雪山峽谷過于逼仄的地形,將玩家的生存空間擠壓到最小。
傻子才會這么干吧?而事實也的確證明,他的計劃安排得周密且萬無一失。
秦非的心情分外復雜,一點也不比其他玩家好受。青年故作深沉,下頜緊繃,原本清淺的眸色在光線昏沉的床底也被壓得暗了幾分,看上去十分具有迷惑性:秦非看著手中的地圖,湖泊的位置與地圖上的五號打卡點完美重合。
巨大的玩偶跌落在地,藏匿在玩具熊與墻壁縫隙中的東西,也隨之完整地展露了出來。秦非倒是對自己具體住在哪一間沒什么所謂。
秦非搖搖頭:“現在還看不出,等我再找找線索。”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和陶征低眉順眼又躍躍欲試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非只有一樣東西而已。
他看不太清四周, 憑聽覺追隨著兩名NPC的腳步聲,向二樓更深處走去。還沒等他開口解釋。
怪物沒有閑心去剖析獵物的內心。巨大難以抗拒的牽引力順著四肢百骸傳遞而來,秦非幾乎在眨眼之間便被拖到了祂的面前。掀開帳篷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風雪瞬間在眼睫與眉毛上結上一層霜。
秦非眨了眨眼。
“大家可要加油,上午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現在,整個游戲區中的第一名已經擁有了16顆彩球,這是他努力得到的結果,讓我們為他鼓掌!”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宛如一汪平靜深邃的湖泊,他鴉黑色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視線一寸寸從秦非身上掃落。——假如所有玩家全都不參與游戲,那也就沒有什么末位可以淘汰了。
這份不懷好意甚至都沒有多加掩飾,稍微有點心眼的人都會覺察到異樣。
但真要舍棄人,又該舍棄誰呢?
說得興起,他甚至抬起一只腳,單腳獨立在地面上轉了一圈,西裝前襟處點綴著的紅色胸花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搖曳翻飛。?你誰呀?
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靈體一扭頭,自家主播還雙眼緊閉,像條蛆一樣在雪里顫抖,牙關緊咬,面色脹紅,一副想睜眼又睜不開來的樣子。
這是在選美嗎?
秦非半瞇起眼看,那似乎像是鞭子抽打過的痕跡。這是一對中年男女,穿著同樣款式的家居服,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這鬼樓到底該怎么出去???
仔細回想起來,他覺察到壇子的異狀,似乎是……
光線昏暗,聞人看得不太分明,但那些石壁上應該有著聯通向外界的通道,蟲子游到石壁上后,很快隱沒其中,消失不見。
看著接近一米九、身高體壯的同伴被凌空一腳踹進雪里,他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就在三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突然看見老保安又一次趕了過來,樓門被打開,秦非和彌羊從里面走了出來。江同面帶痛苦,捂著腰,靠在樓房外墻邊的陰暗處喘息。余阿婆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樣。
系統出廠的頭套雖然看起來厚重,實際套在頭上卻一點也不會勞累到頸椎。“進去看看再說?”野豬用眼神詢問老鼠。秦非雖然聽不見應或那邊的系統播報,但他可以看自己的屬性面板。
在身后的門關上之前,獾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們是一支固定小隊,還有另外四名隊友,沒有參加這次的展示賽。”
忽然,蟲母扇動了一下翅膀。
彌羊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將身上的蟲子往下揪。
“所以說,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這場隱秘的追逐,說起來,大約是從20分鐘前開始的。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越希望什么發生,那件事就越辦不成。
作者感言
老虎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