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 被一打岔幾乎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隨著梯門緩緩打開，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沒有人回應秦非。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玩家們心思各異。

系統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你聽。”他說道。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鬼火被迫單獨行動。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發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

“而且……”分析的靈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

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

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號在亂說，還是自己真的一點追求也沒有。停下就是死！她是不能隨便殺人沒錯。

既然如此。“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但秦非閃開了。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

“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他的san值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掉！”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隨即兩人頭頂的好感度條齊齊上漲，變成了10520%。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

“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雞皮疙瘩都要被刺激起來了。

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蕭霄：“……”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