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jìn)入12號房。
是義莊可以削弱鬼怪們的攻擊能力嗎?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yīng),NPC也回過神來。從蕭霄在調(diào)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jīng)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fā)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隨著他們前行的軌跡,那些原本就應(yīng)該在這里的東西也逐漸顯現(xiàn)出來。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jìn)去。他將掛墜翻了過來:“你看看背面。”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王明明的媽媽:“所有見到兒子的人都會喜歡他。”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qiáng)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秦非盯著那只手。
說完她轉(zhuǎn)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lián)絡(luò)。”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fēng)吹拂而來。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到底算是活著,還是……?”當(dāng)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xiàn)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qū)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jìn)了監(jiān)獄。秦非:“……”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出口!!”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jìn)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guī)的……不過——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lǐng)會了。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diǎn)都不震驚?”也就是說,在0號囚徒受完刑罰后,鳥嘴醫(yī)生是出現(xiàn)過的。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看不懂,實(shí)在看不懂。”
在追逐戰(zhàn)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系統(tǒng)從倒數(shù)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tǒng),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xiàn)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tǒng)判定成了最高等級。
“進(jìn)。”秦非對著門那頭道。秦非松了口氣。
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假如選錯的話……”
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怎么了?”蕭霄問。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dǎo)游一樣難攻略。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關(guān)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shù)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他們已經(jīng)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作者感言
“當(dāng)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