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秦非皺起眉頭。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
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
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
蕭霄退無可退。
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可又說不出來。
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會有人去鉆規則的空子啊?!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徐宅。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
下午兩點前大家在活動區探討那條被污染的規則時,13號就站在水吧后面。
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
她終于點頭,正式應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鬼女點點頭:“對。”
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出去轉轉。“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作者感言
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