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便將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反而……有點舒服。
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
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修女站在刑床邊大口大口喘息著。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
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
十分鐘。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
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刀疤跟上來了。
鑰匙已經碰到他脖子上的鎖孔了!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啪嗒。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
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什么也沒有發生。
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去死吧——!!!”
作者感言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