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
副本世界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異空間和分支地圖,里面的時間流速和副本主世界并不相同,所以任平在那兩個女玩家眼中是秒死,但其實,他說不定已經在另一個空間里和老板大戰過300回合了。
砰!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五萬人矚目”成就——積分500】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臨時起意搶神父位置的決策,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處。秦非不見蹤影。
“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秦非說完,程松的臉皮輕微地僵了一下。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林業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打發走他們!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
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在極短時間內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我想,足量的注射應該能夠使他安靜下來。”
游戲繼續進行。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6號已經殺紅了眼。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秦非卻并不慌張。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三途一怔。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作者感言
別的玩家即使不能動彈,眉梢眼角卻都散發著焦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