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蘭姆的哥哥姐姐們這樣念叨著,轉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
……
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秦非眨眨眼:“怎么說?”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
“你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那本書嗎?”“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
導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秦非忽然發現一件事,自己這個天賦技能,除了可以在npc不斷上升的好感度中獲利外,似乎還能直接拿來當一本怪物書用。“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與祂有關的一切。
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鬼火道:“姐,怎么說?”
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
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林業倏地抬起頭。鬼女忽然就愣住了。
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僅僅只是看一眼,便能讓人心下微悸。
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秦非驀地睜大眼。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
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作者感言
在秦非鍥而不舍的攻擊之下,她終于再也忍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