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帶著林業,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街走去。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可,一旦秦非進屋。
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
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
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我也要謝謝你。”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
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那段時間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著,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感知: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偉死了。”
其實撒旦也非常郁悶。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他就要死了!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做到了!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純情男大。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即使是現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不是,你到底在思考什么東西啊?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
……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誒。”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他一定是裝的。
作者感言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