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前方。他終于還是說出了村長最不愿意聽到的那句話。
下一秒。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
林業(yè)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鏡子碎了。
就只能由他們來創(chuàng)造死亡。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當然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shù)量已然遙遙領(lǐng)先。
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也并沒有下降。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qū)內(nèi)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這似乎,是一節(jié)人類的指骨。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nèi),孫守義的內(nèi)心有多么掙扎。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jiān)視著自己?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醫(y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qū)邪功效。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
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jié)論給推翻了。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fā)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
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沒用,一點用也沒有。“是要出發(fā)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tài)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看看他滿床的血!
“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fā),皮膚遍布褶皺。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王明明的媽媽:“對啊。”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diào)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zhuǎn)機突然出現(xiàn)。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而且,只要觀眾們觀看的是C級以上的直播, 藍光和全景聲就會成為直播自帶的基礎功能, 根本不需要再額外進行任何花費。林業(yè)。司機并不理會。
作者感言
就在秦非轉(zhuǎn)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