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

每間牢房中的囚犯都遍體鱗傷。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

“沒事。”

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原來如此！【0039號副本直播已結束，請主播有序離場】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

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尤其是高級公會。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話音戛然而止。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秦非抬手指了指門。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不能選血腥瑪麗。】既然不可能，那還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個大覺，做個舒服鬼！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他……”有新玩家被王順的模樣嚇到，求助般望向距離他最近的老玩家。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14點，到了！”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直播大廳中，秦非每說出一句話便會引來一陣哄堂大笑。“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里是懲戒室。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

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