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
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
蕭霄:……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導游的好感呢?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里面藏著的會是一個boss嗎?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
其面積之大,或許完全難以想象。“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非常眼熟的藍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玩家們進入副本,占據了他們的位置,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
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
“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不是林守英就好。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十死無生。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沒有人想落后。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
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算了。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死亡flag。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在秦非與血修女之間,情況更加危急的567三人目光交錯,也甩開秦非跑向了別的路口。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
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
又一下。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鬼火知道的還挺多。頭頂,天色隱約發暗。
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
作者感言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