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
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但。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
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
蕭霄驀地睜大眼。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學歷:博士(后),畢業于SU大學心理學系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但那種級別的道具,在F級玩家的商城中根本連影子都沒有。
秦非依言上前。
“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一句話簡介:別跑,我真的是個好人!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13號和17號。“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
為什么?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屋中寂靜一片。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
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行力極差的人。
作者感言
“我有一個預感,這一次雪山副本的探索度,一定會史無前例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