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
秦非一眼掃過所需的物品清單,和煉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僅僅有一些用量上的細微出入,這些東西在守陰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
他們同意徐陽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帶上四個看守他的人。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老人緩緩抬起頭來。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
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
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秦非抬起頭來。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
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林業好奇道:“誰?”第一種,完全意義上的假規則。
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啊???”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因為。”
秦非沒有妄動。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清越的男聲在這一刻顯得如同天籟之音般觸人心弦,林業驀地睜眼,難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有小朋友?找更多的人。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作者感言
彌羊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