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

巨大的……噪音？

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她死了。

“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

一旁，秦非、凌娜和林業三人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填起了空。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去啊！！！！”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他們不明白，她給新人科普就科普，沒事在那里挑什么亂？？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

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San值長時間維系在低位，玩家便會受到副本的污染。”蕭霄向林業解釋道，“受到污染的表現有很多，有的人會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會像發了瘋，哭笑都難以自控。”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不能停！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

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三十秒過去了。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

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談永在他的注視下漸漸低下頭去，整個人僵硬得手足無措，卻依舊一動不動。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他在猶豫什么呢？

黑暗來臨了。

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那必將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