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聽指令。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當(dāng)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yīng)了黑暗。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jīng)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guān)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系統(tǒng)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guī)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撒旦到底是什么?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下一秒。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宋天傻乎乎地發(fā)問。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
“砰!”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xiàn)在半掩的門背后。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dān)保不會發(fā)生意外。”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他們必須上前。“然后呢?”
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biāo)著自己標(biāo)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guī)矩的一幕。秦非抿唇,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qū)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tǒng)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一張。“或許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秦非望著那張隨風(fēng)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19號讓我來問問你。”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王明明的爸爸:“我兒子真是個熱心的好孩子。”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
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nèi)。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報廢得徹徹底底。
——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絕對已經(jīng)死透了啊。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真的惡心到家了!!!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y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不過,嗯。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模樣。
他一言不發(fā)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nèi),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這幅表現(xiàn)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那個在物業(yè)中心前發(fā)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眼下這個情況,顯然不適合獨自向副本深處繼續(xù)探索,凌娜只能盡力保持冷靜,警惕地往回走去。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yīng)該是“嬰”字。“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啪!”
面無表情,神態(tài)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
作者感言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yù)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