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觀眾嘆為觀止。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4——】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這個什么呢？

“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潛藏著一個殺人犯！”秦非心下微凜。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

難道……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也正是因此，靈體們若是想觀看懲罰類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務金極高。

他沒有找到哨子，那她身上的那些限制也該解除了才對。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不過。

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

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系統分別給二鬼命名為【游蕩的孤魂野鬼二號】和【游蕩的孤魂野鬼三號】。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十秒過去了。

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可這樣一來——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

一旁，秦非、凌娜和林業三人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填起了空。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

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

“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

“呼——呼——”……

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

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