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
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噠、噠。”
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
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她望向秦飛,正打算開口。他還記得剛才談永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苔蘚。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誤打誤撞中,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直播大廳的話題中心人物。發生什么事了?“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規則對待玩家一向一視同仁。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但他現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恭喜玩家秦非達成“千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200。】
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
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
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
“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
是鬼火。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作者感言
【鬼女的手:好感度20%(手覺得你還不錯,并愿意和你繼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