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岑叁鴉會主動和他們組隊,都已經出乎了彌羊的預料。
“走嗎?”三途詢問道。即使不笑時,眼底依舊流淌著溫柔的神采,光是坐在那里看著別人,便能讓對方感到一種如沐春風般的和暢。
她是想問, 帳篷里那兩條腿, 會不會就是系統播報中提到過的死者。
老鼠慌忙伸手去摸臉,可他的頭上還帶著老鼠頭套,他想找鏡子,但房間里沒有。他仰頭望向天空。
那是開膛手杰克。社區的各個角落, 玩家們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一頭霧水。有關于這一點,秦非目前一無所知。
以秦非剛剛夠到A級標準的積分,上積分總榜必然是不可能的。薛驚奇遲疑著開口:“這……能不能商量一下——”“哇哇哇,主播真的往那個房間去了!”
真沒禮貌啊小兔崽子!秦非這次也是被逼無奈。
“一、二、三、四……”!!!!
混進AABC,3區玩家才能享受的娛樂中心胡吃海塞。他們一進店就發現那個玩家有鬼,后來更是知道了店里的湯是人肉湯,怎么可能特意去喝那種東西?秦非微笑:“嗯,我便秘。”
黎明小隊的人是后來才加入死者陣營的。“好呀。”秦非完全沒有意見,“那我去那邊。”彌羊鼓足勇氣克服心理障礙,又試了一次:“菲菲公……”
他抬眼,注視著對面二人的眼睛,暖黃的光暈流淌在他清澈的瞳孔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柔軟而溫馴:眾人匆匆往那邊趕去,狹窄的山谷被十余人擠得水泄不通。聞人黎明和秦非對視幾秒,認命地轉頭,并不打算在這一點上多做爭辯。
因為四下無人,彌羊又一次換回了他原本的模樣。好在安全區對鬼怪的吸引力還在,他們只在最初突破包圍圈的時候受到了一些輕傷,沒跑多久就擺脫了身后的追兵。
眼見秦非要走,陶征當然不敢繼續留在這里。應或一拍大腿:“我們有可能都死了!”
原本白皙的臉龐漲紅,眼底寫滿毫不掩飾的憤怒。豬人就像一個發掘到了任勞任怨下屬的領導那樣,面帶激動地拍了拍秦非。“祭壇和銅鏡,應該都是比生魂更加高一等級的物品。”
四人對視一眼,彌羊上前半步,點頭道:“對。”絕大多數污染物都會給玩家帶來幻覺buff,王輝不僅懷疑那道背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幻覺,他甚至懷疑,眼前這扇門也是一個幻覺。那是由薛驚奇帶領的隊伍。
秦非在離開副本后曾試著想將這枚戒指摘下來, 但失敗了。他在守陰村副本里已經見識過秦非這手絕活,此刻作出一副“你們還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與有榮焉地道:他早就換回了他在副本外常穿的那套衣服,金線織就的蝴蝶衣擺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秦非凝起眉頭,還想再細看,但那個穿黑衣的犯人已經在豬人的迭聲催促下, 被幾名NPC押走了。它正在努力將自己過于龐大的身體往床縫里塞,但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住了,怪物自始至終只能伸進一只手臂,在距離秦非半尺之外的位置不斷晃動著。杰克的眼皮彈跳了一下,目光暗沉。
“我也聽到了密林喊我的名字,可惜,我的精神免疫實在高得不行,密林拿我根本沒辦法。”誰也沒看清,他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在薛驚奇好不容易安撫好其他玩家的情緒后,老頭依舊在持續不斷地作妖。
不過根據已經經手過的石膏數量來判斷,如今,屋內已經只剩下少數頑固分子仍在負隅抵抗了。不管怎么看,門上就是什么也沒有啊。
話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看來這是副本的設計,不會讓玩家在一開始就弄清事故的起因。
對面那玩家鐵了心非要往這邊跑,秦非只能努力加快速度,在對方沖過來之前搶占一個有利的地理位置。彌羊不著痕跡地向前半步,擋住了王明明媽媽的視線。聞人黎明提出想法:“要不試試用雪怪的身體?”
已然死去多時的斷肢皮膚青白一片,上面浮現著一塊塊黑死的尸斑。玩家的臉色終于白了,額角沁出汗水,訥訥不敢再言。
安撫好可憐兮兮看著自己的少年版污染源,秦非起身,走到門前。不、不想了!他又試了試黑晶戒。
秦非想到這里,整個人都無語了。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
……不,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眼睛。
這群玩家中唯一有希望逃出去的,似乎只有彌羊一個。王明明的媽媽:“他可真是一個干家務的好手。”昏暗的樹林中矗立著一棟破舊的雙層木質小樓,二樓的窗破了半扇,搖搖欲墜的掛在窗欞上,背后的漆黑中有若隱若現的影子。
唐朋就是那個剛才在活動大廳里舌戰群儒的玩家。他像是半隱在迷霧中,讓人捉摸不透。“經過這一下午在副本中的探索,相信大家都已經有了收獲。”
那人道:“那他多半不會回來了吧,他好像是一個人進任務的。”這可是一款鋒利到不知道砍過多少人腦袋的刀!直到目光停留在某處。
他的嘴唇翕動著,好像有什么話正欲脫口而出,卻被他咬住下唇,死死憋住。總的來說,有這種隊友真的很省心。孤家寡人是很難在這個副本里生存下來的。
畢竟是曾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睥睨蕓蕓眾生的存在。那兩個灰掉的姓名,說不定就是系統為他們而打造的紀念豐碑。和所有普通的垃圾回收站一樣,這一間屋子里同樣十分空曠,屋里沒有做額外的隔斷,一捆捆廢舊的紙殼打包好,沿墻邊堆放著。聞人黎明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秦非沒再給他機會。
作者感言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