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太牛逼了!!”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但,規則就是規則,規則是不容違背的。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實話說,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
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他長得很好看。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
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刺頭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發話了。
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女鬼徹底破防了。也對。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難道2號離他太近,身上的血弄到他身上了?告解廳外依舊安靜。
……不是吧。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無人回應。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污染源出現了。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什么情況?“他、他沒有臉。”
作者感言
秦非一邊吃飯一邊默默觀察著屋子里的狀況,角落那幾個黑色塑料袋已經消失不見,想來是爸爸媽媽趁著秦非不在家時將它們處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