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甚至有人肆無忌憚地發著瘋,企圖傷害別人或者自己。
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誰把我給鎖上了?”“19,21,23。”
“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秦非沒有回答。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
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蕭霄神色怪異地上前,道:“秦大佬,你在干什么呢?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秦非松了一口氣。
怎么這么倒霉!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這一點就足夠將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三途簡直嘆為觀止。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但秦非已經自己尋找到了答案。
“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秦非:“……”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
秦非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衣擺上的灰,輕描淡寫道:“多合理的設計。”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說干就干。
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十分鐘。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同時,秦非停住了他的腳步。“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可這樣一來——“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他難道不怕死嗎?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作者感言
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