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色彩鮮亮,細節逼真,一切與真實無異。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嗌,好惡心。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
一旁的蕭霄:“……”
精神類盜賊, 和魅惑系玩家一樣,這是一類專門針對副本內npc生效的天賦技能。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那兩個家伙一看就是溜門撬鎖的能手。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
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樣比起來,這些觀眾喊幾聲“老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痛不癢,完全無需在意。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醫生出現了!”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不要擔心。”
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果然不出秦非所料。
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篤——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那里。
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
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秦大佬,秦哥。”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
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怎么回事!?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
作者感言
去暗火公會和鬼火三途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