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成為怪物,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觀眾們沒有看錯,村長的確是懵了。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NPC十分自信地想。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好呀好呀。”林業倒是蠻高興的。
但系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圈錢的機會,有財大氣粗的觀眾當場就在系統商店購買了破解鏡,這種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讀到玩家天賦技能的內容。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關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有人嗎?”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
但。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秦非點了點頭。
嘀嗒。只可惜這個法子似乎有上限,12%以后好感度條就一直升得很緩慢。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
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
這條窗縫,是從始至終就開著,還是導游后來開的?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這間房的大門開了一條縫。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是這樣嗎……”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他看起來好冷靜,甚至是在享受這場游戲。”說話的靈體面部表情狂熱,盯著秦非,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長得也好看,真是有趣,讓人忍不住不停幻想……幻想,他翻車的場面呢。”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
作者感言
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