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
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店里沒有多余的桌子,如遇排隊情況,請在店外等候。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
19號的神色十分冷靜:“剛才晚餐結束以后,我看見6號又在和5號他們聊著什么,眼神還不停地往各個房間瞟。”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怎么回事!?
這問題我很難答。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秦非:“?”但,光是想一想都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右邊僵尸點點頭, 又搖搖頭。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秦非頷首:“可以。”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又是幻境?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他要先偽裝成閑談跟12號說幾句話。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咚!咚!咚!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除了秦非。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你們……”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
“去!把他也給我拷起來,一起帶去懲戒室!”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修女冷冰冰的嗓音自身前傳來。最顯要的表現便是,他頭頂的好感度條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
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就連第一個翻進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
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容抄錄下來。
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里人格。
啊,沒聽錯?起碼現在沒有。
第一個字是“快”。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圍攏上來,對著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誦著什么。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
作者感言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