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他難道不怕死嗎?
咚!咚!咚!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怎么回事?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同時,在那人拿到24分時,除了他和他的隊友以外,副本里還有不下8個人活著。
“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
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也對。越靠越近了。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蕭霄&孫守義&程松:???
你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是個24k純變態呢!!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秦非:“……”
但,“率先”攢夠24分的候選者,可以成為新的圣子。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是這樣嗎……”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因為她之后還特意問了雙馬尾,想讓其他人繼續將白方的底也給抖出來。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顯然,在追逐戰結束以后,他們并沒有再次遭遇別的什么危機。
“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作者感言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