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竟然沒有出口。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
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
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
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報廢得徹徹底底。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恭喜玩家小秦達成“在規則世界存活30分鐘”成就】
來呀!但他們還是來晚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
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最后十秒!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怎么老是我??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
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手銬、鞭子,釘椅……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
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