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

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

“那我現在就起來。”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

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

“可是……”

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

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

不見得。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

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秦非冷眼旁觀。

門外空空如也。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

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片刻后，又是一聲。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如果找不到導游，我們就再去一次祠堂，去那里找村長。”孫守義寬慰大家道。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

而他的右手。

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喜怒無常。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瞬間，毛骨悚然。

……

僵尸說話了。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