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刀疤無所謂地咧嘴一笑,沒有絲毫表示。
“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蕭霄:“……”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秦非:?
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
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分。
……
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而后畫面逐漸凝實。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不對,不對。“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
秦非獨自坐在床上。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清越的男聲在這一刻顯得如同天籟之音般觸人心弦,林業驀地睜眼,難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后果自負。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
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村長連忙阻止:“不用不用, 你們就躺在里面就行。”
他們不能再耽擱了。那些經歷對于玩家們破解副本世界的秘密又是否有幫助?
村祭。發生什么事了?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其他那些人。
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
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作者感言
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