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50年。
“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祂這樣說道。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符紙揭開的瞬間,鬼嬰對秦非的好感度當即便從1%驀地暴漲到了40%。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
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幼兒園外面有一道近兩米高的圍墻,大門緊閉著。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臥槽!”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這個Boss從設置的最初就沒有給過玩家硬碰硬的選項。秦非挑眉:“十來個吧。”
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蘭姆的媽媽走了進來。
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相關的規則三途姐已經和他一起分析過了,結合剛才12號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當前陣營任務:尋找潛藏在狼人社區中的鬼。指認一只鬼得一分,殺死一只鬼得兩分。】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他既不知道什么蘭姆,也不知道什么醫生。
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難道12號自己不想通關嗎?
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作者感言
“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